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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特维斯:不想发明药物的制药巨头

日期:2015-01-30   来源:福布斯中文网   阅读数:371

1月初的一天,奥兰多某酒店宴会厅的台上出现了一把医疗椅,上面躺着的是新兴制药巨头阿特维斯(Actavis)的首席执行官(CEO)布伦顿.桑德斯(Brenton Saunders)。一位整形外科医生在他的脸上扎了30下,把保妥适(Botox)注射进他的眼睛内侧和鼻子里,还向他的脸颊注入了皮肤填充剂乔雅登长效玻尿酸(Juvederm Voluma)。一位摄影师在旁边记录了整个过程,并投射到他身后的大屏幕上。这些是艾尔建(Allergan)的畅销产品——该公司被阿特维斯以670亿美元鲸吞,成为过去六年里规模最大的医疗行业收购交易。看到这一幕,台下坐着的1,000名艾尔建销售代表欣喜若狂。

“我的鱼尾纹没了,鼻子上方的皱纹也无影无踪。”在进行脸部微整形之前就是娃娃脸的桑德斯说,“现在我可以说,我不仅是CEO,同时也是用户。”

年仅44岁的桑德斯是全球制药行业里最炙手可热的高管,并且是目前无可争议的“华尔街交易王”。而就在五年前,桑德斯还从来没有做过CEO。现在,他已经有了执掌三家大型制药公司的经历,并出售了其中两家,为公众股东和私募股权公司华平投资(Warburg Pincus)等投资者创造了250亿美元财富。光是在过去一年,他就进行了多宗交易,总规模达到970亿美元。他的仿制药生产商阿特维斯扮演了救星的角色,将艾尔建从制药公司Valeant和激进投资者威廉.阿克曼(William Ackman)联手发起的恶意收购中拯救了出来。合并后的阿特维斯-艾尔建将成为全球第十大制药公司,有3万名员工,尽管尚未盈利,但营收高达230亿美元,自由现金流为80亿美元。

卡尔.伊坎(Carl Icahn)曾支持桑德斯担任森林实验室(Forest Labs)CEO(他在2013年执掌该公司五个月),还曾承诺向他提供20亿美元用于打造一家设想中的初创公司。“我面试过很多CEO候选人。”伊坎说,“当我见到他的时候,他立刻就成为了我心目中的最佳人选。”阿克曼同意伊坎的看法(尽管两人有过节),他说桑德斯“既聪明又能干”。

桑德斯强调,阿特维斯收购艾尔建并非权宜之计,而是迈向革命性新型制药公司的跳板,他将之称为“增长型制药公司”。阿特维斯-艾尔建将像礼来(Eli Lilly)和百时美施贵宝(Bristol-Myers Squibb)等跨国巨头那样,在营销和临床试验方面拥有庞大规模,但会避开大多数药企的核心使命——发明药物,转而向大学和生物科技公司购买新药技术。合并后的新公司将成为第一家完全不涉及药物发明的大型制药公司。

“只有进行药物研发才能在这个行业里出人头地,这种想法其实是错的。”桑德斯说,“你必须进行研究,必须努力创新。对此我非常认可,但药物研发的金钱回报与付出并不相称。”

在有些人看来,不想发明药物的制药公司简直骇人听闻。以避税为目的跨国收购(阿特维斯的行政总部位于新泽西州帕西波尼,但纳税属地却是爱尔兰),合并业绩数字,以及“稚嫩”的掌门人,这些都让怀疑者感到不爽。桑德斯决定停售一款畅销的老年痴呆症药物,迫使患者采用价格昂贵的新药,此举也使阿特维斯备受诟病。该决定激怒了消费者权益的拥护者们,遭到联邦法官的制止。“他们成为第十大制药公司之后的第一个举动就伤害了制药行业的声誉。”辉瑞(Pfizer)前研发主管约翰?拉马蒂纳(John LaMattina)说。

与此同时,投资者们却欢呼雀跃。五年前,阿特维斯是一家名叫华生制药(Watson Pharmaceuticals)的仿制药公司,年销售额只有25亿美元。而自那以来,该公司的销售额增长到原来的五倍,为股东带来了545%的股票回报。他们知道,桑德斯对制药行业未来的看法可能有点自以为是,但是即使他错了,也还有备选方案可以指望,那就是更大规模的收购。

桑德斯的父母是泌尿科医生和社会工作者,他在宾夕法尼亚州长大,依靠自己当家具搬运工(导致他至今仍受背部伤病折磨)和店员挣来的钱,在该州接受了高等教育,获得法学博士和MBA学位。29岁时,他成为了普华永道(PricewaterhouseCoopers)合伙人,致力于医疗领域的合规问题。

如果他没有引起弗雷德?哈桑(Fred Hassan)的注意,那么桑德斯可能这辈子都只是个顾问而已。哈桑是个传奇人物,非常善于让制药公司起死回生。他曾通过一次大规模收购、一次分拆和一笔以640亿美元出售给辉瑞的交易,使瑞典公司Pharmacia变成了市场宠儿。在2003年认识桑德斯的时候,哈桑是先灵葆雅(Schering-Plough)的CEO,当时先灵葆雅被控支付回扣、危险生产和非法营销,很多人都认为这家公司已经无药可救。哈桑需要一位外部人士进入公司,帮助他整顿局面。

哈桑从先灵葆雅首席财务官那里听说了桑德斯这个人,虽然从书面资料来看,还有两位候选人更加合适,但桑德斯的干劲和专注给哈桑留下了深刻印象。“我相信,这个家伙将全力以赴。”哈桑说,“我认为,我们所有人在智商上都足够聪明,但是,那些把工作当成享受的人,往往比那些只把工作当成工作的人干得更好。所以当时我说,‘这个家伙会非常投入。’”

哈桑把他推荐给董事们,提议让他担任先灵葆雅的新任首席合规官。在进入该公司后,桑德斯立刻整顿不良风气,以数亿美元为代价与美国联邦政府机构达成和解协议,并亲自参与该公司的认罪答辩。此后,桑德斯迅速得到重用:2007年,哈桑把整合荷兰生物科技公司Organon(以140亿美元收购)的重任交给了他。在整合的过程中,桑德斯开始吸收消化哈桑的交易策略:建立自己的团队;取消中层管理人员,把注意力放在真正与客户打交道的人身上;找到潜力更好的产品。此外,还要用员工、记者和投资人都喜欢的漂亮口号来包装策略,或许“增长型制药公司”就是这样的口号。

最终的结果是:先灵葆雅在2009年以410亿美元出售给默克公司(Merck,北美以外地区名为默沙东)。哈桑离开公司,成为华平投资集团合伙人。桑德斯留了下来,代表先灵葆雅一方负责与默克的整合工作。“这种感觉很不好。”桑德斯说,“你曾经如此努力地工作,你已经对公司里的人和公司的做事方法倾注了巨大的热情。突然之间,新老板来了,想要按照他们自己的路数来做事。”

当桑德斯收到担任某健康医疗产品公司首席运营官的工作邀请时,他打电话给哈桑,向他的首要推荐人寻求建议。“是否必须接受?”哈桑问他。桑德斯则反问道,他的新雇主是否有问题。哈桑回答说没有,并说自己会再打电话给他。

第二天,哈桑安排了桑德斯与华平合伙人的会面。不到一周,时年40岁的桑德斯便获得了担任博士伦(Bausch & Lomb)CEO的工作邀请。在博士伦隐形眼镜导致危险眼部感染的事件后,华平于2007年以45亿美元收购了这家公司。哈桑将出任该公司董事长。

这是个艰难的任务。那时,博士伦这家拥有160年历史的公司已经30年没有实现增长。桑德斯替换了该公司三分之二的管理人员。他进行了一系列的收购,推出了34种新产品,包括用于眼部手术的一种新型激光器。在他领导该公司的两年时间里,销售额的年化增长率达到9%,税息折旧及摊销前利润率为17%。

博士伦的上市筹备工作仍然是由桑德斯掌舵。就在此时,麦肯锡(McKinsey)前顾问、时任Valeant制药公司CEO的迈克尔.皮尔森(Michael Pearson)给他打来电话。两人在他们担任顾问的时候就是熟识。皮尔森开门见山地说,他想要收购博士伦。

皮尔森(不愿为本文发表评论)对于制药行业有他自己的一套看法,对于该行业里很多经营者的所作所为并不认同。他说,制药公司的研发和营销支出过高,被禁锢在一种落后时代几十年的模式里。“我在当顾问的时候,常常与这个行业里的CEO们交谈,他们承认很多研发支出都没有成效。”他在2014年的一次投资者会议上讥讽地说道,“但他们不敢削减研发支出,因为他们担心公司股价会下跌。”

2008年,当他接管Valeant的时候,这个公式被颠倒了过来:削减研发支出意味着公司股价上升。当时,药物研发效率处于最低谷。尽管2007年的全球药物研发支出超过600亿美元,但那一年只有18种药物获得美国食品药物管理局(Food & Drug Administration)的批准,创下历史最低纪录。皮尔森认为,如果你想挣钱,就要放弃研发,着眼于风险较低的项目和积极的金融工程,比如与一家税收属地在巴巴多斯岛的加拿大公司合并,可以将Valeant的税率降低至5%。他在2010年就是这么做的。

显然,皮尔森将把博士伦剥得只剩骨头(后来,他在宣布收购博士伦的电话会议上说,桑德斯的团队“剥得太少”,博士伦的成本结构可以与“大型制药公司”相比。他承诺将把销售、日常和行政支出从销售额的40%降低到20%。他上台后履行了诺言)。

桑德斯从IPO路演现场返回,在周五与皮尔森见面,于周六凌晨4点签署了出售博士伦的协议。尽管他在这家公司里只呆了24个月,但他的话语中却出人意料地满怀感伤:“我很伤心。我对博士伦倾注了大量心血。我喜欢这家公司,喜欢这里的人,喜欢那些顾客。它几乎变成我的第二个家。”但他说,这“绝对是正确的决定”,从来没有任何人质疑这个结果。“从被华平收购的那天起,该公司就一直待价而沽。”他说,“这就是私募股权行业的模式。华平救了这家公司,因为如果这家公司在上市后才进行这种转变,那么它的经历会非常痛苦。”

这宗交易完成后,桑德斯离开华平,加入伊坎的阵营。2011年,